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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10-27 06:06 上傳
琥珀糖,四方方,
焦黃顏色琥珀光。
吃到嘴里光粘牙,
咽到喉嚨甜哽嗓。
琥珀糖,菱形樣,
既是藥來又是糖。
娃娃吃了氣血壯,
大人吃了咳喘康。
作者:山嵐
……
“洋火、頂針、琥北(珀)糖……”不知何時起,這一連串的叫賣聲總在下午時分回蕩在村巷里,惹得老人娃娃坐臥不寧。那叫賣者被鄉(xiāng)黨們稱為貨郎擔,貨郎擔的叫賣聲帶著濃重的河南腔,雙臂彎曲拽著一輛架子車懶洋洋的走街轉巷,貨郎擔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,高個頭長臉大眼,鑲一顆大銀牙,面無溫色,微兇。但我還是喜歡他,與其說是喜歡他還不如說是喜歡他貨車里的琥珀糖。我至今仍清晰地記著琥珀糖的形狀和味道,五厘米見方的菱形小塊兒,焦黃焦甜,且有嚼頭,二分錢一塊兒,五分錢三塊兒,吃完糖嘴唇周圍就留下一圈兒黃糖漬,粘糊糊的,誰也不搽它,等還想吃的時候就伸舌尖兒舔舔,這享受比吃糖時還心快。有次,貨郎擔來了,父母上工還沒回來,我沒錢,就看著有些小伙伴們纏著爺爺婆婆來買琥珀糖,那些爺爺婆婆們在買得自己需要的頂針、胰子、洋火后,就把剩余的分分錢買了琥珀糖,手里有了琥珀糖,小子們就文縐縐的翻眼看著別人舌頭舔著糖,大有繞識人(刺激人)的意思。我被逗急了,就問貨郎擔可拿東西換不?他說廢銅爛鐵樸材(破布)都行。我就拔起自家的門檻,爬回家里,在板柜底下翻出了一雙舊鞋,是爸爸的,鞋幫子已經(jīng)毛邊了,而且落了厚厚的灰塵,肯定是不穿了,我拎著舊鞋喜出望外的奔向停在碾子前的貨郎擔,他給我數(shù)了一大把,有幾個伙伴兒圍著我眼放羨色,我也足足的過了一把繞識人(刺激人)的癮,也美美的體驗了一次心滿意足的感受。然而,晚上卻遭受了一頓戒尺的嚴罰,手心疼了一周,教訓相隨數(shù)十年,直至今天我仍不敢隨便去強拿本不屬于我的東西。可對琥珀糖的記憶由此而銘刻于心,終生迷戀。
直到今天,我才知道,琥珀糖屬于咸陽獨家擁有的地方特產(chǎn),全國乃至全球唯一。
相傳秦始皇的相父呂不韋為了給秦始皇母親治療氣管炎,經(jīng)過四處求訪,精心研制,特制出了色澤焦黃,香酥爽口,具有潤喉,止咳、消痰、溫中化食藥效的琥皮糖,始皇帝母親食之幾日后病情頓消。琥皮糖隨之廣泛流行于朝野,因其口感好療效顯,后世一直沿用至今。據(jù)文獻記載,清乾隆皇帝,常以此糖作為“夜點”,并賞賜身邊妃子宮女,贊不絕口。清光緒二十六年,八國聯(lián)軍打進北京,慈禧太后挾光緒皇帝逃往西安避難。一日,在去扶風法門寺降香回歸時,途經(jīng)咸陽,因外感風寒,咳嗽不止。咸陽知縣敬獻虎皮糖,慈禧食后,頓覺病情好轉。病愈后,傳旨送來咸陽虎皮糖,仔細凝視,見其糖色金黃,內含核桃仁,奶白如玉,酷似琥珀,遂命將此糖改名為“琥珀糖”。從此,咸陽琥珀糖更加名聲遠播。
清代后期,咸陽一帶制作此糖的店家多達三十余戶,而以潘家巷(今法院街)一位張氏店坊最為出名。這位張氏店主外號“會會子”張三。他沿用祖?zhèn)骷妓?,選料嚴格,制作考究,精益求精,制出的虎皮糖,超群出眾。其包裝也十分精細,內墊油紙,外包白紙,紅紙標簽,上書“加料皮糖”宇樣。由于質量好,生意興隆,暢銷本省和山西、河南、甘肅等省、市、區(qū)。清代中期已成為咸陽名產(chǎn),并每歲向朝廷進貢。魏家、張家、王家、藍家等世代相傳至一九五四年,該年國家統(tǒng)購統(tǒng)銷的政策實行,原料沒有后,琥珀糖經(jīng)營縮小至歇業(yè)。改革開放后,琥珀糖的家庭作坊才又復蘇,受市場經(jīng)濟和工業(yè)化影響,咸陽琥珀糖淡出人們的視野。隨著琥珀糖制作藝人相繼辭世,咸陽琥珀糖便與老咸陽人漸行漸遠,直至消失在咸陽人無奈的嘆息聲中。咸陽又丟失了一張值得炫耀的王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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