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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(xiàn)在網(wǎng)絡上把很多人共同拍攝一個模特,叫“群毆”,由于地點一樣,光線一樣,模特表情一樣,動作一樣,很多相同規(guī)格的鏡頭和相機,甚至差不多的站位和拍攝數(shù)據(jù),搞得到底是誰拍的都不太清楚,也很難辨認。朋友海外歸來告知國外也有組織一起外出創(chuàng)作的活動(特別如日本),但每個拍攝者都由自己來擺布模特動作,拍攝角度、光線全由自己掌握,同樣一個模特拍出來畫面肯定沒有一個是雷同的。多次觀看外國攝影作品和國內(nèi)影友的得獎照片展覽有很大的感受,正如鞏志明所說:“外國人是活自己,中國人是活大家。外國人求異,中國人求同?!敝袊愠鰜淼乃囆g,多半不敢恭維,大多是簡單的抄襲,模仿。紀實大師布勒松用徠卡標頭,我們也用徠卡標頭,等待拍攝那人一跳水灘的瞬間。所謂中國哈蘇大師更是帶壞了很多中國風光攝影師,集體去中西部或胡楊等地采風,我有次看幾個朋友由某攝影大師帶隊集體采風拍攝的照片,幾乎沒法分清是誰的拍攝,畫面構圖、光線、內(nèi)容大都一致。還有集體去肯尼亞拍攝的野生動物,題材手法拍攝都如同出自同一人之手,中國的攝影已經(jīng)深受集體采風拍攝祖國大好河山其害,也就有了所謂中國攝影最高獎“金獎”造假之說?!捌鋵嵉乃囆g最高的境界,是恥于人同,恥于己同。”著名圖片編輯、攝影評論家鞏志明如此說。
非常喜歡攝影無忌的一篇文章《你老去西藏干什么》錄上第一段分享:“看到不少搞攝影的人,老是挺悲壯的樣子,一有空便帶著一大堆攝影器材一趟一趟地跑西藏,說是"搞創(chuàng)作去",一去幾個月,拍回來無數(shù)的照片,然后找個機會給別人打幻燈看看,或者是讓攝影雜志的編輯們要了去發(fā)表,還請他談談"藝術創(chuàng)作"的感想什么的。跑過幾次之后,攝影家的表情便愈發(fā)悲壯,據(jù)說心靈也得到了凈化,仿佛突然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示,神色行止都一副飄乎乎的意思。每每見到這等準高人,先是有些肅然起敬,然后就有點兒不大明白??窗l(fā)表在專業(yè)攝影雜志上的那些照片,弄來弄去都那些東西:穿臟兮兮的皮袍子的藏胞,轉經(jīng)的或辯經(jīng)的人們,活佛與喇嘛,朝圣途中仆地前行的信徒,圣湖畔的瑪尼堆,天葬臺與禿鷲,雪山與冰川,藏戲與云朵,等等等等。人物自然不同于我們,看著新鮮,可看多了也就膩了;風光也還壯麗,可看成是氣象圖片也無不可,說它"藝術"也"藝術"不到哪里去。這么多人反來復去地就拍這幾樣東西,還一臉煞有介事地整天嚷嚷著要去西藏"搞創(chuàng)作去",我就想知道有沒有這個必要,這西藏和你能扯上些什么關系,怎么惹得你老往那兒跑?”
段煜婷告誡年輕的攝影師:攝影看上去只能關注當代,但是攝影者的眼光如果只盯著眼前的具體問題,不能站在更高處觀看,就永遠不能成為超越時代和地域的作品。所有的藝術最后看的就是“境界、視域和世界觀的層次”,詩人黃燦然(曾翻譯《論攝影)說,“如果我們的心靈足夠強大,感受力足夠強大,一天的經(jīng)歷就足夠讓你一生寫不完。如果你有一萬個層次或視域,則一天就是一個大千世界,一個豐富的宇宙。反過來說,我們的一生無非是用幾個層次和視域來感受同一天的東西而已,但已足夠構成一個杰出詩人以至偉大詩人。大多數(shù)人一生就只有一個層次,但去得夠盡的話,也已能有大成就?!彼f得多好,攝影亦然如此,重要的是——你的感受力是否足夠強大。同樣的場景或事物,有的人可以看到神靈,拍到讓你動容,有的人卻讓照片暗淡無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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