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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3-30 13:27 上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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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從新加坡回來,我去機場接他,發(fā)現(xiàn)他眼睛都氣綠了,說那國家是個罰款俱樂部,什么花園城市,把他的錢都罰沒了,就剩對蛋回家:上公廁沒沖水竟罰 了500新元——記得剛從“隔斷”出來,管理員竟算命似地算準了進去,最后認定:沒沖水!一泡便便的代價竟然是2500元人民幣(1新元約合5元人民 幣)!他氣得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。
不料,又當場活逮——姑念初犯,罰了1000新元;一口痰哎,5000元人民幣!他都被罰瘋了,八千塊錢,原來想著買表的啊,都說新加坡的表便 宜。現(xiàn)在看來新加坡的濃痰比手表貴多了,彼法律視痰如仇,隨地吐痰,第一次處1000新元罰金,第二次處2000新元罰金,第三次處5000新元以上罰 金。五五二十五,一口痰最高價為2.5萬元人民幣。
上了空敞的公交,郁悶了,抽根煙,不料,又有人站出來了:公車上抽煙,最高可罰款新幣1000元!這回,他趕緊求饒。
這還讓人活嗎,回到上海,他立馬覺得,還是“吾國”好啊,休說公交或出租抽煙,就是被國民千咒萬罵的“地溝油”,有聽說廠商被罰破產的嗎?真想去廣場狂舞一次,彰顯吾國的“自由”,因為在新加坡,公共場合跳舞居然要罰5000新元!
聽了他的感慨,沒有附議,相反,覺得“該”!新加坡是fine之地。這個fine英語里是雙關語,既有“美好”之意,也有“罰款”意思。而在新加坡,這兩層含義恰巧對立統(tǒng)一,因為“美好的東西大都是罰出來的”。
所謂“自由”從來就不允許隨意吐痰、便便,嚴罰就是要你記疼記性,學學新加坡的峻法,徹底改觀“社會液態(tài)化”有什么不好,諸如“食品投毒”一類的傷天害理,“老毒蟲倒地誣人”的傷天害理,處以鞭刑又怎么地?!就拿抽煙來說,我給他講了在臺灣的親歷——
從西門町夜市出來,叫了一輛計程車,一上車,很自然地,我的同伴,一企業(yè)老總就叼起了煙。
沒想到,司機馬上發(fā)飆了:先生,對不起,車上不能抽煙!同伴不屑理他,伸手摁下了窗玻璃。司機還是不依不饒:先生,你再抽煙我就停車了。同伴覺 得詫異:我已搖窗啦,還咋地?!那司機也不打話,打足方向盤就“靠邊停車”。說,請你把煙掐了。我那同伴至此還以為在他的大上海,發(fā)威說:你再啰嗦,我下 車了!
說著作勢要走,孰料司機非常禮貌地說:先生,您請自便吧。
我們愣了好久,又招呼了一輛。
這次是位大叔,60歲左右。上得車,我的同伴猶豫了一下,還是掏出了香煙,剛點著,大叔發(fā)飆了——“哎,這位先生,最好不要抽煙了?!迸笥褯]有 答話,繼續(xù)抽了一口,那車居然又徑直向路邊靠去,又要“靠邊停車”了。朋友慌了,怕又要我們“自便”,趕緊掐了香煙,大叔和藹地說,不抽就好啦。我乘機問 他:大叔,這里的煙怎么禁得這么嚴格啊?是不是有督察抽查你們???
大叔笑笑,督察上來,都不動聲色,聞到煙味就罰款。而且重罰。罰你一次,基本一個月就白干了。不過我們都自覺啊,大家一起反對乘客抽煙,大家都不顧損失,就大家都沒有損失啦!你想想,只要所有司機都情愿承擔(你下車走人的)損失,那,還有誰敢抽呢。
“那抽煙到底為什么招你們恨呢?”我問。他乜了我一眼,淡淡地說,也不是恨香煙嘛,我也是抽煙的,但是車上絕對不可以抽!不公平嘛,你知道,不抽煙的人上來,聞到煙味有多么難受嗎?抽煙的走了,后果卻要后來的人承擔,對不抽煙的人不公平嘛!
臺灣社會也有丑陋面,大叔說,但是要說“公德心”,確實比大陸好,你們城市的“硬件”好,但公德心(軟件)不好,說這話,別生氣啦。
夜幕下的臺北。我們靜靜看著窗外洶涌的車流,沒有惡鬼似的爭道奪位的喇叭聲,沒有惡鬼似的刺眼生疼的大光燈,更沒有大便般橫插一杠的“插檔車”,在交通燈的指揮下,所有的車匯成了發(fā)光的大河般靜靜地淌著。
拐進臺北的“上海路”,車在黑暗中行駛,我們很久很久沒說話。
摘自《新民周刊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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